林党崛起,阉党遭到清洗,东厂虽然存在,但是势力已然大不如前,不像以前那样可以呼风唤雨,现在别说地方的事情查不到,就连京城有些事情东厂都无法查清。
至于锦衣卫以前就不如东厂,骆养性接任指挥使以后,虽无大恶,但碌碌无为,锦衣卫更加不行了。
虽然马五只是一个商人,但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无疑是令人放心的。
想了想王承恩便决定留下来跟马五吃顿饭。
少顷,酒菜上齐,马五给王承恩满满斟了一杯酒,又给自己满上,然后举杯说道:“王公公,马五恭祝您老人家来年升官发财,万事如意。”
马五说罢,举杯一饮而尽。
王承恩举杯陪了一杯,待马五给他满上之后,王承恩笑道:“要说升官还有可能,发财可就难喽。”
马五奇道:“这是为何,难道还有人敢挡公公的财路?”
王承恩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道:“马掌柜,你和咱家相交多年,咱家也不瞒你,皇上也没钱了。前段时间,咱家弄得那俩钱儿大部分都交给皇上了,皇上难啊!”
闻听王承恩居然把受贿弄来的钱交给皇上,马五不禁肃然起敬,皇上没钱其实马五早就知道,但是他没想到王承恩会用这个法子帮皇上敛财。
这可是主动帮皇上背黑锅,骂名全他一个人背,出了事皇上可以砍他的头当替罪羊,跟皇上半毛钱关系没有,如此忠心实在令人佩服。
想到要是李景让他背黑锅的话,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背,一时间马五对王承恩大起知己之念。
马五举杯一饮而尽,说道:“王公公对皇上一片赤诚,马五心中佩服,敬您老一杯,一切尽在酒中。”
待王承恩喝了口酒,马五接问道:“只是马五不明白,皇上富有四海,怎么居然也会没钱呢?”
其实通过很多迹象,马五早就知道皇上没钱,不过这话不能不问,因为换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皇帝居然会没钱,马五如果不以为然的话,那就显得十分的另类了。
而且马五看似不找王承恩办事,只是跟他交朋友,但是马五的任务是打探朝廷的消息,找王承恩办事不过是搭线的借口而已,真正的工夫全在这些不经意地谈话当中。
真正的情报人员,是决不会刻意去打探消息的,相反越是随意,越能得到很多内幕消息。
王承恩也喜欢马五这点,不打探朝堂上的事情,跟马五谈话没什么顾忌。
其实不论王承恩口风多严,只要跟马五说到朝堂之事,总会露出一些消息出来。
如果王承恩听了马五的问话,苦笑道:“皇上登基以后,内帑并没有多少银子,户部收上来的税银支付辽东的军饷都不够,有时还得皇上补贴,这几年辽东打仗,流寇作乱,这钱流水般地花了出去,皇上的内帑早就空了。”
顿了顿王承恩接道:“你是没看到上报的奏折,全是要钱要粮的,皇上现在一看到那些奏折就头疼。”
马五摇摇头,叹了口气道:“王公公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,我就一个小小的商人,承蒙公公见爱,不以马五粗鄙,折节下交,马五无以为报,公公若有用得着马五的地方尽管开口。”
王承恩点点头,想了想忽道:“马掌柜,你经商多年,难道就没有什么朋友想做官的么?只要有点才学,再肯出点银子,做哥哥的就帮你给办了。”
马五听了心里骂了一句,这不是公然卖官么?
想了想,马五摇摇头笑道:“这事儿我还真没想过,也没人找过我。您知道,虽然我跟公公认识多年,可从来没跟外人提起过咱俩认识这事儿。朋友只知道我在京城做生意,哪里会想到我还认识您这么位大人物?”
听马五从没跟外人提过认识自己,王承恩不由默默点头,心道:“这个马五做事还真是小心谨慎,难怪他的东家敢把这么多的产业交给他打理。”
另外马五不声不响地小小拍了他一记马屁,王承恩听了也是大为受用。
王承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,然后借着酒意笑道:“马老弟!咱家总叫你马掌柜显得生泛,还是叫你兄弟吧,你以后也别公公长公公短地叫着,就叫哥哥吧!”听王承恩跟他称兄论弟,马五大惊,忙道不敢。王承恩笑了笑,自然而然地认为马五推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,试想这京城之中哪个人不想跟他王承恩称兄道弟?可谁又有这个资格跟他称兄道弟?朝堂上还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想认他当爹的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