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正苦笑了一下道:“我还是不明白贤侄为什么收留了他们,按说这些人的家人做错了事,他们受到牵连,被逐下山再正常不过了。
李景点了点头,知道沈正看待问题终究脱不开封建制度下的固有思维:一人犯错,全家倒霉。
看来,还是要把自己的思想慢慢地灌输给他们啊!
“沈叔,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么?”李景接道。
沈正沉吟了一会儿,微微点头。
“人心,民心,如果收服不了人心,就算咱们给他们再多的好处,一旦出现变故,他们也会离咱们而去的。”李景慢慢地说道。
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,但是沈正稍一琢磨,就明白了李景的意思。
沈正知道李景说的是以前李景跟沈家议定的散去家财,大肆购粮,以待天下出现大灾时,收容流民的事。
实际上,这段时间,沈正已经把大部分的产业都变卖了,并且把变卖产业所得的银两拿出去暗暗购买粮食。
应该说,沈正对李景说的话还是比较信服的,当然,他自己也有眼睛在看。
大明王朝内忧外患,沈正可是都看在眼里的,不然的话单凭李景的推测,沈正怎么也不可能把那些赢利的产业变卖。
当然,沈正这里面赌的成分更大。
沈正赌的就是李景的预测正确,只要天下流民四起,李沈组合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,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沈正心里未尝就没有一点想法。
就算成不了什么事,但只要扛过几次官兵围剿,朝廷可能就会招安,到那时沈家也许还能捞个官做做。
但是李景现在跟他说起了人心,说起了民心。
得民心者得天下,这句话沈正是听过的。
沈正偷偷地看了李景一眼,他要确定一下李景是不是认真的。
李景的表情很严肃,沈正确定李景是在很认真地跟他谈论如何收服人心这个问题。
摇摇头,沈正叹了口气道:“贤侄,看来咱俩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了。说实在的,我有些吃不准你要做什么。虽然我也在努力帮你,可是如果我不知道你的意图的话,做的事情很可能违背了你的意愿。”
见沈正的情绪有些索然,李景点了点头。
沈正说的很有道理,沈正是他最得力的臂助,如果连沈正都不知道自己的意图是什么的话,那么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。
而且诚如沈正所言,沈正的确是在尽心尽力地帮他做事。这半年来,沈正处理的事情,可能比他上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的多。
看到沈正的鬓部清晰可见的白发,李景叹了口气,沈叔已经不再年轻了,让他操心这么多的事情,确实难为他了。
轻轻扶着沈正的胳膊,李景笑道:“叔,路滑,我扶你,咱边走边聊。”
沈正听出李景对他称呼的变化,这表明李景开始把他当做亲人来看待。
轻轻拍了拍李景的手背,沈正微笑道:“贤侄,你这声叔叫得我心里暖和啊!打今儿起咱不分你我,你有什么打算,想怎么做都跟我说,我就算散尽家财也得达成你的心愿。”
“呵呵,那可不成,您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呢!而且我要做的事,并非叔您个人的财力就能办到的。”李景笑道。
听李景这么一说,沈正心里更加明白。
“贤侄,你这么说,我心里就大抵有数儿了,叔知道是你准备做大事了。唉,叔没啥学问,只知道经商做生意,看问题有时难免会短视,我以为那几人降了官兵,那么他们的家人咱们就没必要再照顾了,因此当有人排挤他们的时候,并未理会,不想贤侄竟亲自把他们带回来了。不过我有些不明白,收留这些人对你要做的事有什么用处么?”沈正说道。
李景叹了口气道:“叔,您知道,一个人的口碑好坏不是靠自己说出去的,而是靠老百姓口口相传的。咱们做的每一件事,这里的老百姓都看在眼里,要知道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有一杆秤,知道谁对他们好,谁对他们不好。这就是他们宁愿跟我进山受冻,也不愿出去的原因。你知道红山岭的面积其实并不算大,但是为什么官兵找不到咱们?”
沈正笑道:“那是因为在这周围生活的老百姓都受过咱们的好处,他们不愿给官兵提供任何有关咱们的消息,官兵进了山,就成了聋子,成了瞎子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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