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麦克斯韦啊,安格鲁之血的守护者,皇家音乐学院的暴君,从青年时期展露头角,他就从没有给过任何人面子,也没看过任何人的脸色。
肆无忌惮,特立独行,想搞就搞,不怕搞糟……随心所欲的乱来,可他偏偏完全不在乎。
几十年来,他牢牢占据着上议院中的席位和学校中至高无上的霸权,哪怕是女皇下令也能照样敷衍了事。明明是贵族之裔,却几乎得罪遍了所有的家族,甚至连续三年圆桌会议都连续缺席……
西德尼叹了口气:“下一个环节。”
这样最好,至少不用再担心麦克斯韦在讲话的时候弄出什么幺蛾子。而且,这一次可是委员会为班纳所安排的独角戏。
倒不如说,没有他的搀和更好!
为了培养后辈,艾德里安家族这一次可是提供贵族委员会一大笔赞助。光是想到这里,西德尼心中一热,握紧拳头:
班纳,这次就看你的了!
就在他期盼地热烈眼神中,会场中,金发地少年沉默地走上了舞台,站在了钢琴的前方。
在万众瞩目中,他微微弯腰行礼,眼神冷淡地扫过了全场地观众,沉默地坐好,双手放在琴键之上,无声按落。
仿佛有水晶破碎的声音响起了,清脆地回荡从琴键之下发出,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。
人群之外,麦克斯韦的眯着的眼睛抬起来了。
他轻声呢喃:“有点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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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片寂静的气氛中,
音符宛如在空气中回响,细碎的声音化作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,它们在空气中彼此碰撞,留下了令人沉醉的回响。
轻柔地声音向着四方扩散,充满了大礼堂的每一寸空间。就像是柔和的风吹拂到了每一个角落中。乐声渐渐的升高,如丝如缕的扩散开来,缠绕在每个人的呼吸中。
微妙地回旋,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边。然后随着曲调缓慢的攀升,化作了厚重的回响。
紧接着,音符爆裂。
沉重的琴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,像是流淌的泉水一般冻结,然后破碎了!
这是流传在大陆上的众多《进行曲》之一,可它采用的却是变化学派所钟爱的渐进格式,从赋格的格式中变化而出,却不同于朴实的赋格。它刚开始的时候可以是轻柔的,但音符必然连续。宛如轻柔的薄纱,一层一层的重叠,在无数次的回荡中,将它演变成狂乱的海潮,悍然决堤。
只是,很少有人能够将这样的曲子弹奏的如此密集。音符在每一个声部之间来回跳跃,重演,稍纵即逝的重叠之间宛如狂风暴雨,让人没有任何喘息的时机!
曾经轻柔地乐曲现在却带来了感官上的强烈的震荡,令人在这狂潮之中没有立足之地。思绪和感情都任由着浪潮席卷,冲向了远方。
直到最后一声干脆利落的重奏,一切戛然而止,曾经充满了肺腑的音符缓缓散去。
寂静的会场里只有考生们惊骇地对视和压抑地喘息。
班纳无声的起身,微微弯腰,走下了台去。
良久之后,掌声如宛如暴雨一般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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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干得好!”
西德尼低声欢呼,几乎快要手舞足蹈。他随手拉过身旁年轻的侍者,抢过他手中的香槟给自己慢慢倒了一杯,几乎全部喝完之后,才松了口气。
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,感觉到有些不对,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侍者:“我见过你么?”
叶清玄微微耸肩,他的白发藏在帽子里。
西德尼便不再看了,将香槟塞进他的手里:“不要偷懒,好好干活!”
叶清玄呵呵了一声,端着盘子悄悄溜走……鬼知道这个混蛋发现自己混进来了会不会让人把自己揍一顿,为了老费的一顿香肠,这可太亏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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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厨依旧是乒乒乓乓的碗碟声,叶清玄回来之后又被拉到洗碗池旁边洗碗。很快,他就听见约翰和几个杂工在绘声绘色地描绘大厅里的演奏。
“堪称杰出的演奏,你们知道么?”换班的侍者说:“我差点把盘子摔了。”
“太出人意料啦!”
“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,听的浑身冷汗。没想到一个学生也能弹奏的这么厉害。”
“太可惜啦,我在忙呢。”
厨娘在围裙上擦着手,神情沮丧:“副校长那胖子刚刚还过来巡视,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,连果盘摆放都要管。要不然我也去了。”
叶清玄在旁边看他们讨论,疑惑地问:“只是钢琴而已吧?又没什么了不起。”
厨娘和约翰看了他一眼,摇头叹气。
“小鬼,你长大就明白啦。”
厨娘伸手用油腻地手揉了揉他的头发,无奈叹息:“我们这些平民,只能听听流浪演剧团的曲子和酒馆里的三弦琴。如果不是在这里干活儿,想要听钢琴演奏,恐怕这辈子都没希望啦。”
“没赶上太可惜了,你们这群家伙!”
帮厨悔恨地嘟哝:“说好了今天轮到我去的。”
“钢琴其实我也学过一点,你们想听的话……”
洗碗池的前面,叶清玄用指节敲着手中的盘子:
“——我可以弹给你们听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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