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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北路军与西路军都遭遇挫折,那就把他们先召回来吧。如今王府旗下军马大多都是新建,战技不精,军心不稳,军械缺乏,让他们强行攻城,是难为他们了。把他们召回来,正可好好操训一段时间。”
他面色镇定如常的扫视了在场诸多谋士武将一眼,语声则沉冷淡定,略有些沙哑:“我这里再说几个好消息,一个是军械,得益于昆仑派道友之助。近月以来,已有两万七千杆火枪,三百余门大小火炮,还有大量弓弩与刀枪甲胄被陆续送入西安。我准备在陕西招兵,再建四个营团的兵马。
此外我们还联络了海外的佛郎机人,定下了一百二十门佛郎机炮,三十门红衣火炮,还有九千杆燧发符文火枪的订单,据说半年之后就可交付。
另一个是昆仑派,已经以乾坤秘宝运输百万石粮食入西安,加上西安与秦王府原本一百多万石的储备,足够我们二十七万军马一年之食。如果不够,昆仑派那边还有许多储量。”
他说的昆仑派,其实就是金阙天宫。
金阙天宫不能现于人世,其门下弟子,就常以昆仑道派的身份行走人间。
当虞见深此言道出,殿内众人都心神一定,眼现亮泽。
此时沂王虞见深,又晃了晃手中的十几封符信:“这是天下间众多宗室藩王的回信,各家都以为当今幼主来历不明,景泰帝与朝廷混淆天家血脉,愿意奉本王为盟主,讨伐朝廷伪主!只是准备还未周全,暂时无法起兵。”
他目光犀利,如刀锋一般扫望着众人:“诸位,李轩虽败蒙兀,可大事犹有可为。如今朝廷伪主血脉存疑,公主监国一事更是前所未有,这是名不正言不顺!只需我们在西安高垒深壑,坚守数月,必定天下沸反,烽烟四起——”
前陕西总督甘平看着气势逼人的沂王,不禁面现欣慰之色。
他想自己的这个学生,不愧是明君之姿。
可惜朝廷诸公不明事理,如果他们愿意扶持沂王继位,朝廷必可得百年盛世,何至于酿成现今的兵连祸结?
而就在这场军议结束,那众多谋士将领都退去之后。
沂王虞见深的面色却也清沉如铁,他离开承延殿,脚步匆匆的来到花园。
在此处,玄武宫主练灵仙正在人工湖上修行术法,使得湖面之上结出一片厚达三尺的冰层。
虞见深强抑着心内的不耐与燥热等候,直到半刻之后。练灵仙将法决一收,身影飘荡,来到了虞见深的面前。
“沂王殿下可是为李轩在宣府大败蒙兀而心忧?”
“正如宫主所料。”虞见深苦笑道:“我现在几乎是六神无主了,李轩兵锋之锐,堪称是神鬼莫当。如今前途叵测,不能不为之心忧。”
玄武宫主练灵仙却微微一笑:“沂王殿下,这西安有河山之固,你有我们金阙天宫众多天位的支持,粮草银钱都不缺,难道连在此地坚守一年的信心都没有?
放心,大司命她已经准备追加银钱,为你在红夷人与佛郎机人那边继续下单,打造更多的符文燧发线膛枪,这可是守城的利器。”
虞见深还真没有信心,他摇着头道:“坚守一年是没问题,可一年之后呢?所谓久守必失,朝廷迟早会将我西安夷平。”
玄武宫主练灵仙稍稍凝思,就不答反问:“沂王殿下,可知我金阙天宫的天象台。”
“天象台?”虞见深皱着眉头:“没听说过,不过既然名为天象,想必是与天象节气有关?”
玄武宫主练灵仙微微颔首:“正如你言,此物可以操纵气象四时。数日前我家大司命已经施法,使北方寒潮大盛,冰河临世。”
她没对虞见深说明的是,这‘天象台’也是金阙天宫操纵天下大势的利器之一。
虞见深若有所思:“北方寒潮大盛,冰河临世?意思是气温大降,各地粮食会大幅度的减产?不久之后,会出现饥荒?”
练灵仙当即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虞见深:“正是此意!”
这位沂王果然聪慧,孺子可教。
虞见深不解的苦笑:“可如此一来,陕西一地,也一样会遭遇饥荒。”
练灵仙却笑了起来:“您如今治下才多少人口?而我金阙天宫储粮达到两千万石,足以帮助你撑过饥荒而绰绰有余。”
她神色自信从容:“女主临朝,伪主则血脉不明,所以天降灾荒。一旦寒潮大盛,只需一年时间,朝廷就无粮养兵,两年时间,虞红裳必失天下人心,沂王殿下便可负天下众望,进京入继大统!”
虞见深微微愣神,然后他眼中就现出炽热的光泽。
他心里稍稍有些不安,为了争夺皇统,就要使得天下间饿殍遍地,无数人家破人亡?
这似乎有负于儒家之教——
可随后虞见深就冷硬起了心肠,欲成大事,就不可有妇人之仁!
这一两年,就先让天下百姓牺牲一二,等到他继位之后,再做补偿不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