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,戳中了凤箫心中最哀凉之处。
对,他有什么可信之处?
虽然他对自己起誓,一定不会让他受到伤害,但是他终究是错了。
然而即使如此,凤箫依旧平静为自己辩驳:“你的毒,不是我下的。”
季疏云蹙眉,几乎都要被凤箫的话逗乐了。
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,还有什么需要隐藏?
唇角轻勾,季疏云眼神锐利直逼人心,缓缓道:“燕拓没死。”
凤箫一愣,眼神闪了闪道:“燕拓死还是没死,跟我有什么关系么?”
“那日对我下毒之人是燕拓。”
凤箫回神,苦笑道:“我知道。”
凤箫这般坦白,到是让季疏云没这么反感,或者说,她已经不想在花时间和他打太极。
“我用内劲封了燕拓的经脉,这个世界上除了我,就只有一个人可以解除,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?”
凤箫没有回答,只是怔怔看着面前的女子,长袖之下的拳头狠狠攥起,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渗透而出。
是他……
这个人是他。
因为在和季疏云初识之际,季疏云曾经跟他讨论过针灸之术。
那是季疏云的独门之术,却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。
见对方没回答,季疏云反倒是轻轻笑了起来:“但是燕拓却活着,这就表示是那个人救了他,你可明白我心中的感觉?”
凤箫垂眸,笔直坐在两人面前,似乎用所有的力量来支撑自己,才不至于太狼狈。
当年种种风雨,重重折磨,他仍旧感觉自己的生命是干净的。
此时此刻,他却明白,自己早已经脏得可怕、可憎、可恶……
费尽心思再靠近这个人,也不过是更加衬托自己的肮脏。
“毕竟这个人,我曾经信任,曾经依靠,曾经愧疚,希望能给他爱之外的温暖,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家人……但是他却三番四次看着我走向死亡……”
凤箫呼吸一滞,心如刀绞,他想辩驳,只是一开口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中,酝酿成为了苦涩。
季疏云眯眼,直接解开了他另外一个秘密:“你就是君奉天对么?”
“对。”凤箫平静点头,并未问季疏云为何知道。
“君奉天医术卓越并且精通阵法,当时我只是觉得他很熟悉。本来我也联想不到他就是你,但是世界上有谁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左右老神医?你深知老神医的性格,故意让老神医把我引上了厥罗皇宫,就是为了让我替你转移厥罗可汗的注意力,是么?”
季疏云本就觉得奇怪,只是老神医天生性格如此。
然燕拓只是发生之后,仔细回想季疏云便感觉遍体身寒。
“所以,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吗?”
话音落,诡异的沉寂在空气中流淌,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许久之后,凤箫颔首道:“拿到了。”
季疏云眉梢轻挑,问道:“是棋谱?”
“是。”
季疏云点头道:“身为君家后人,想要获得这一份棋谱的确情有可原,所以你当年也是这样利用慕容谦的?故意接近他,就是为了南岳那一份棋谱,对么?”